读创/深圳商报记者 包力/文 通讯员 巨嘉琦/图
我上中小学的时候,家里生活比较拮据。中午放学回家,父母都上班了,自己便将剩饭剩菜热热,然后把饭菜拌在一起,尽管油水不足,可是饭菜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常常引得我贪婪地将这盘拌饭呼噜呼噜吞进肚去,连盘子里的汁,也舔个精光。那股香喷喷的饭菜味,在我心里埋藏了几十年,如经年老酒,越陈越香……
有天中午,在育才中学食堂,我看见孩子们冲进食堂,在卖盖浇饭的窗口排起长队。买到盖浇饭的孩子,用筷子将饭菜搅匀,满足地吃着,响亮地笑着,不禁想到自己青春年少的时光,顿时激起汹涌的食欲。
盖浇饭制作简单,谈不上什么祖传秘诀,只要肯用心制作,没有不好吃的道理。育才中学食堂最受孩子们欢迎的有牛仔骨盖浇饭、排骨盖浇饭、鸡柳盖浇饭,好吃的关键是肉做的美、饭煮的香,两者快乐地结合。尤其是牛仔骨盖浇饭,牛仔骨的肉细细嫩嫩的,入口香滑。牛仔骨铺在饭上,它的汁慢慢融入肥肥胖胖的米饭中,黏糯如恋,腴滑似爱,吃起来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吃盖浇饭不宜斯斯文文、细嚼慢咽,最好在热闹欢腾的空间,和狂饿的好友抢食,大口扒饭吞咽才够劲,咀嚼起来才痛快,就像猪八戒对待食物一样。在《西游记》第二十回,师徒来到一村舍借宿,王姓屋主招待唐僧师徒:“儿子拿将饭来,摆在桌上,道声‘请斋’。三藏合掌诵起斋经。八戒早已吞了一碗。长老的几句经还未了,那呆子又吃够三碗。”
育才中学食堂的腊味煲仔饭、田鸡煲仔饭也受师生欢迎。中午时分,我看见食堂的厨师把火苗调小,将煲倾斜,并且不时转换方向,让热力把饭蒸得更干,使煲底部的饭成为金黄的锅巴。煲仔饭的精华,就是焦香扑鼻油浓酥脆的锅巴。
我更钟意腊味煲仔饭。米饭吸收了腊味的鲜香后,在淡泊的芬芳米香里,延伸着一种绵长而隽永的鲜美。而米饭的质感,则因为丝苗米的坚韧质地,经过焖蒸后,不但一点不潮烂湿软,却依旧干爽香Q弹牙,粒粒皆清楚,扎实有嚼劲,令人深深为之倾倒。
我曾和育才中学毕业的一位朋友聊天,他说,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也品尝过不少美食,然而,不管去到哪里,心中时常想起的,还是育才中学食堂那并不华美却深存记忆中的盖浇饭、腊味饭,犹如一根无形的线,一头系在母校,一头系在眉间心头,轻轻一扯,就是别样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