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叶半青黄。小春此去无多日,何处梅花一绽香。”
立冬,在深圳的清凉空气中,在深圳钢琴音乐季“著名钢琴家系列音乐会”的进行过程中,音乐家刘骥在深圳大剧院音乐厅精心奉献了一组国际超高水准的“英雄”主题的钢琴曲,用极简主义风格改编了耳熟能详的中国民歌《映山红》和《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同时演奏了音乐叙事诗《我和我的祖国》,并将其与贝多芬/李斯特《第五交响曲“命运”》第一乐章(Beethoven/Liszt: Symphony No. 5, First Movement)、肖邦《降A大调波兰舞曲“英雄”》(Chopin: Polonaise in A flat major, Op. 53),以及李斯特的《十二首超技练习曲》(Etudes D'Execution Transcendante S.139)相结合。这一套曲目不仅呈现了英雄的气概和精神,也从难度上腾云直上音乐殿堂的最顶峰,并且在声音效果中为广大听众奉献了由简入繁、直上九天的听觉盛宴。
当晚8点,音乐会开始于李斯特改编的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命运”》第一乐章,熟悉的旋律仿佛命运的榔头瞬间击破了夜空,把音乐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带入了一种状态:命运的洪流被时代裹挟着向前奔涌,时而澎湃,时而忐忑,时而被狠狠地摔在历史的礁石上,激起生命的浪花。然而几经波折的命运并未因此妥协,反而更加笃定、毅然决然的前行,“一石激起千层浪”,将岁月中所有的挫折都谱写成歌,书写成历久弥新的传奇。对于深圳这座充满闯劲和创新精神的移民城市而言,《第五交响曲“命运”》尤其能够瞬间凝聚广大听众的心,让每个人从内心深处审视自己历经的拼搏和奋斗,向自己的不气馁、不服输致敬,也更加向这个时代中广大抗疫一线的无名英雄们致敬。一曲终了,人们的心却更加贴近。
相较而言,肖邦的《降A大调波兰舞曲“英雄”》更显辉煌和沉稳,给广大心潮澎湃的听众以喘息之机。乐曲在波兰舞曲的平稳节奏中增加了厚重且辉煌的特征,仿佛带领人们走入了华美的宫殿,去领略那一份壮丽与庄严。
随之而来的,是音乐家刘骥改编的“英雄素描组曲三首”: 《映山红》、《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和《我和我的祖国》。与以往的声音洪亮、铿锵有力的改编版本不同,刘骥在改编《映山红》和《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时特别采用了极简主义的风格,将人置于其所生活的历史、时代和社会背景中,通过心音的呢喃来倾诉爱国之情。例如:《映山红》开始于轻柔的琶音演奏出的主旋律,瞬间把听众带入一个遥远且亲切的氛围。而后,充满极简主义色彩的重复和弦以及和声进程姗姗而来,在貌似单调中却蕴藏着变化,忽强忽弱,时远时近,如时间的流逝镌刻着岁月。须臾片刻之后,刘骥将代表时代背景的和弦和浑厚有力的主旋律相融和交织,并且主旋律重新提高了一个八度,回到了再现部,再次升华主题。这样的一种编曲形式将多个维度的音乐层次融合在一个维度之内呈现,不仅栩栩如生的描摹了人们的倾诉与热爱之情,也生动形象的体现了“历史是波浪式前进和螺旋式上升”这一时代发展的社会特征。
与之不同的是刘骥对于《我和我的祖国》的改编形式。这一首爱国叙事诗里,刘骥增加了众多的维度,从声音效果上,为广大听众呈现了高天流云、高山流水和江河入海,森林草原上静谧和喧闹相结合的生机盎然,以及街市上熙攘人群的蓬勃生机。这首音乐史诗以声音来呈现视觉的效果,通过“通感”来让广大听众领略中国的大美河山和大好前景,从而激扬每一个人的爱国之情。整场音乐会被《我和我的祖国》带向了第一个高潮,人们凝聚情感,群情激昂,通过音乐让每个人内心的奋斗和拼搏精神得到鼓励和认同,也通过音乐让人们发自内心深处感激当前抗疫战线上的每一位默默付出的无名英雄,从而对我们的祖国更添信心,更增热爱。
在音乐会的中场休息之后,刘骥为大家特别奉献了李斯特《12首超技练习曲全集》。在世界钢琴十大难曲中,李斯特的《十二首超技练习曲》(Etudes D'Execution Transcendante S.139)赫然在列,其难度让职业音乐家望洋兴叹,被视为古典音乐的雪山之巅、众多音乐家的朝圣之旅。而在一场音乐会之内,连续演奏全套的《十二首超技练习曲》,则更被视为“Mission Impossible”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音乐家的梦魇。而刘骥选择演奏全套的《十二首超技练习曲》,恰恰是因为他希望以此来致敬广大抗疫英雄的“不畏艰险、敢为天下先”的精神。刘骥说:“ ‘超技练习曲’这个词很容易引起误解,而李斯特早已明确的用Transcendante这个词表明了这一套曲目的性质。Transcendante是一个哲学范畴的词汇,不能简单的翻译成‘超越’,而是说:跳脱了原本的历史和社会环境,从一个更高的境界、修为、和哲学理念层次上对事物拥有更深刻的认知和把握。相当于佛教所说的‘醍醐灌顶’,或者道教所说的‘飞升’,让人能够进入意识、见解、知识和技能的更高境界,从而以技能为门槛,以音乐性为引领,带领听众进入视听感受的最高境界。因此,《十二首超技练习曲》绝非李斯特用来炫技的作品,而是李斯特的精神世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李斯特的这套曲目也可以用来描摹我们广大的抗疫英雄的精神。”
在这样的思想指引下,刘骥对于《十二首超技练习曲》的演绎可谓妙音天成、鬼斧神工:他将精湛的技艺和大相径庭的音乐思想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从而达到音乐演奏之大成。例如:《马捷帕》(Mazeppa)以高超繁复的演奏技巧展现英雄主义,一首《马捷帕》如同一部交响乐,囊括了诸多的演奏技巧,而音乐家刘骥完美呈现了各种声音状态,在一架钢琴上呈现了一个交响乐团的声音效果和音乐色彩。继《马捷帕》之后,以演奏难度艰深而闻名天下的《鬼火》(Feux Follets Irrlichter)则对演奏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通感,即:以音乐的形式在听众脑海中产生画面感,通过娴熟而自由的演奏让火焰的灵动与诡异呈现在听众面前,使闻者如亲见,从而使音乐的主题思想深入人心。对此,刘骥也做到了完美呈现,让广大听众如同身临其境。
当长达75分钟的全套李斯特《十二首超技练习曲》演奏完毕的时候,广大听众历经了两个半小时的音乐洗礼,心情被带向了第二个高潮,大家深刻理解了什么是“曲终人未散”。音乐会结束了,但是由音乐所引发的爱国热情却更加高涨、历久弥新、熠熠生辉。
在 “立冬”的节气里,每个人更加想到古人的话语:“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生活在这个见证历史的时代,每个人的热忱和坚守,都是一种可贵的英雄气概。
音乐的力量,就在于可以真实地传递情感,并且毫无保留地让人们敞开心扉、诚恳相对,让勇敢和乐观的精神永驻人心。因此,这个立冬,这场音乐会,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有意义。
附录:深圳11月7日“致敬英雄”音乐会节目单贝多芬/李斯特《第五交响曲“命运”》第一乐章
Beethoven/Liszt: Symphony No. 5, First Movement
肖邦《降A大调波兰舞曲“英雄”》
Chopin: Polonaise in A flat major, Op. 53
刘骥 《英雄素描组曲三首》映山红、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我和我的祖国
Ji Liu: Suite For Solo Piano: Hero Sketches
1. Azalea Blooming 2. Red Lilies Crimson and Bright 3. My Motherland and Me
中场休息
李斯特《12首超技练习曲全集》
F. Liszt: Etudes d'execution Transcendante S.139
第一首:Prelude 前奏曲
第二首:Molto vivace 甚快板
第三首:Paysage 风景
第四首:Mazeppa 玛捷帕
第五首:Feux follets 鬼火
第六首:Vision 幻影
第七首:Eroica 英雄
第八首:Wilde jagd 狩猎
第九首:Ricordanza 回忆
第十首:Allegro agitato molto激动的快板
第十一首:Harmonies du soir 夜之和谐
第十二首:Chasse-neige 追雪
撰文:王鹤群
审读:谭录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