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创/深圳商报首席记者 魏沛娜
明清地方官系统是如何构成的？何谓正印官、父母官、牧民官？为何民间重视祭祀城隍？近期，深圳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教授、系主任张小也在“深圳学人•南书房夜话”第124期讲座上，围绕主题“县官与城隍”为题，解析明清基层地方官员的生态环境。
张小也表示，中国传统政治有“国权不下县”一说，反映了国家与社会的分野，也反映了县级官府的重要性。明清地方官系统由总督、巡抚、省（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道、府（直隶州）、散州、县构成。

张小也介绍，谈到正印官，要先理解关防与印信的区别。明初各布政司与六部常以预印的空白印纸作弊，明太祖发觉后，改用半印，以便拼合验对，取其“关防严密”之意，故名关防，其形长方。其后不作勘合之用，而形制未改，用以颁给因一临时设置之官，虽总督、巡抚、总兵官亦然。清沿明制，正规官员使用正方形官印，称“印”，临时派遣官员则用关防，印用朱红印泥，关防用紫红色水，俗称紫花大印。
所谓牧民官，用《管子•牧民》一段话解释是：“凡有地牧民者，务在四时，守在仓廪。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张，则君令行。”
所谓“父母官”，源自两个典故。《汉书•循吏传》载，西汉元帝时，南阳郡太守召信臣，字翁卿，九江寿春人。“其治视民如子”，劝民农桑，去末归本，为政勤勉有计谋，“好为民兴利”，尽力使百姓富起来。他亲自指导农耕，常出入于田间，住宿在民家，很少有安闲的时候。“百姓归之，户口增倍，盗贼狱讼衰止”。“吏民亲爱信臣”，尊他为“召父”。而《后汉书•杜诗传》载，东汉武帝刘秀建武七年，杜诗新任太守。杜诗，字君公，少有才能，担任郡功曹时，爱民如子，事事替百姓作主，由是全郡百姓家家粮丰衣足。百姓拿他与以前的召信臣相比，说“前有召父，后有杜母”。
至于清代州县官员的法定职责，知州“掌一州之政治，以县之地大而事繁者升而置之，所统辖一如县制”。知县“掌一县之政令，平赋役、听治讼、兴教化、厉风俗，凡养老、祀神、贡士、读法，皆躬亲厥职而勤理之”。
“祭祀城隍是中国传统礼制的重要组成部分，明代以后尤为重要。”张小也介绍，城隍本是对城墙与护城河的称呼，后演变为人格化的神明，管理一地的阴间世界。“阳世奸雄，违天害理皆由己；阴司报应，古往今来放过谁。”“阳是阴非，在尔心还想欺饰；假善真恶，到此地难讨便宜。”“倚势欺人，人或容神明不恕；瞒天昧己，己未觉造物先知。”这都是著名的东岳庙楹联。
“城隍的最低级别恰好是县级，这使得城隍与县官有了某种暗合之处。事实上，由于明清时期国家与社会关系的特点，县官的实权与城隍的威慑相互作用，构成了基层政治的实体与投影。”张小也说。
审读：孙世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