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创/深圳商报记者 夏和顺
1936年3月13日,谢国桢作《吴愙斋尺牍跋》,后载于《考古学社社刊》第六期(1937年6月出版)。1938年,谢国桢编《吴愙斋尺牍》一函七册,作为北平图书馆金石丛编之一,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他在该跋中称:“旧都为文物荟萃之薮,民国以还,故家典籍,往往散出。”而这近百通吴愙斋致陈簠斋尺牍,便是散至琉璃厂书肆后由他收集整理成秩的。
△考古学社社刊
北平图书馆原有陈介祺(簠斋)所藏金石文字墨本,而琉璃厂帖友恰于此时持吴大澂(清卿,号愙斋)致陈介祺尺牍上门来,约近百通,为光绪十年(1884)陈氏去世前十一年间通信。后来谢国桢再读吴愙斋所撰《金文考》、《读古陶文记》、《石门访碑记》等篇,发现均由尺牍中整理排比而出,其篇幅较长列为撰述,如《金文考》,《读古匋文记》则附于尺牍之后。他说:“清卿先生所书尺牍,篆隶行楷,各体具备,纯朴高华,均臻极境,在昔先生之书,零圭片羽,亦视为奇珍,况此长篇巨秩,宁不尤加爱惜。”
顾廷龙与谢国桢相识,也与吴大澂有关,他在《回忆瓜蒂庵主谢国桢教授》一文中说,1931年夏他由王以中介绍得识谢国桢及向达、贺昌群等人,“一日先生以购得吴愙斋所题彝器屏幅,约往赏鉴,时居小水库胡同。愙斋以篆题器名,行书考识,许余称录以归。”容庚与谢国桢交往估计也在此前后。顾廷龙致容庚函中有谓:“簠斋与愙斋论及《从古堂款识》者一二则,谅师鉴及,姑检出以备参考。”函中附录簠斋与愙斋论学语,或于此时抄录于谢国桢处。
容庚早年研读古文字,编撰《金文编》,很大程度上受到吴大澂启发,《愙斋集古録》为其案头必备图书。1929年3月18日,容庚还为三弟容肇祖购得《愙斋集古録》一部,价20元。对吴愙斋的共同兴趣促进了他与谢国桢的友谊,1934年9月1日容庚发起成立考古学社,谢国桢即为第一批社员,他的《吴愙斋尺牍跋》发表于《考古学社社刊》第六期,其前一篇即容庚的《秦公钟簋之时代》。《吴愙斋尺牍》出版后,容庚是最热心的读者之一,1939年6月3日,他在日记中写道:“刘盼遂、董鲁安来,与同访郭绍虞。阅《吴愙斋尺牍》毕。”
△台北文史哲出版社版谢国桢编《吴愙斋尺牍》
现录容庚日记所记与谢国桢交往记录于下:1935年11月4日,“六时徐森玉、王以中、谢国桢 、刘盼遂 四人请泰丰楼食饭。”1936年2月1日,“五时孙海波、谢国桢、刘盼遂请撷英晚餐。”5月9日,“九时至北平图书馆,与谢国桢、王振铎往访张伯英 ,观王羲之书帖,蒙以假印。”抗战胜利前夕,两人间关系更为密切,1944年1月23日,“至谢国桢家聚餐。访黄宾虹。至琉璃厂付书账。”1945年2月23日,“至谢国桢家晚饭,赌博,二时乃归,赢六百元。”1946年2月14日,容庚离平南归前数日,“编《画目》,游厂甸。谢国桢约晚饭。购王原祁《仿元四家》册,价六十万元联钞。又购文衡山《醉翁亭图记》卷,价四十万元联钞。”
谢小彬、杨璐主编的《谢国桢全集》由北京出版社印行后,笔者得杨璐先生慷慨相赠全套,皇皇十巨册,捧读之际,似有亲聆谢先生教诲之感。但全集似未收录谢先生《吴愙斋尺牍跋》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