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创/深圳商报记者 魏沛娜
“我这几天天天网上都在搞这个曲艺直播，主要就是讲评书，大概两个小时。我觉得观众还是喜欢曲艺的，喜欢听评书的。所以，我们要有信心通过直播这种形式更广泛地传播曲艺文化。”深圳市曲艺家协会主席刘昭4月2日在接受读创/深圳商报记者采访时说道。
最近的传统戏剧、曲艺，上了当下风靡的短视频直播平台后，一下子扩大了“朋友圈”，让传统戏曲表演艺术家们颇感新奇和振奋。近日，河南豫剧院院长李树建在入驻快手23天之时，就开启了他的首场直播，期间，李树建和弟子们携手演绎了经典豫剧《五谷丰登》，豫剧名家金不换、文武小生王献光，以及“河南俏花旦”杜永真等人也轮番上场，让直播间观众大呼过瘾，反响热烈出乎意料。
疫情当下，不少戏曲院团纷纷把传统戏曲舞台搬到“云端”，在抖音上，在直播间，让全国戏曲爱好者都能一起欣赏云上“戏曲大餐”。借助这样新的传播平台和形式，传统戏曲迎来了怎样的春天？为此，读创/深圳商报记者4月2日采访了业界相关人士。
直播唱戏观众数量翻倍
在3月29日的直播首秀中，李树建和其他豫剧表演艺术家的表演亮点频出，“彩蛋”不少，为网友带来了更多的惊喜。此次直播间最高观看用户数达13.8万，累计观看用户数156.7万。直播结束时，李树建直呼，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关注观看，万万没有想到它的传播速度这么快，万万没想到它的传播面这么大这么广。“我演了45年的戏，每年按100场左右计算，45年就是差不多5000场。每场按2000名观众看，45年那就是1000万人次观众，可我入驻直播平台23天，我发出去的唱段视频就有近2000万次播放。所以我呼吁全国戏曲界的朋友们赶快拥抱互联网。”
而在3月底，上海戏曲艺术中心也吹响集结号，携手所属京、昆、沪、越、淮、评弹等六大院团，在抖音、西瓜视频、今日头条、B站等十余家直播平台上推出艺起前行•演艺大世界云剧场——“东方之韵”戏曲展演周。5天时间，6场直播，名家演唱、经典解读、幕后探班、艺术导赏……各院团用直播和互动，吸粉众多。
“如今，传统戏剧在短视频直播平台找到了新的观众和舞台，值得赞赏。”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张颐武4月2日在接受读创/深圳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把传统戏曲片段放到直播和短视频平台上，其中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跟年轻人贴近。“传统戏曲的独特之美通过这些平台集中呈现出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像京剧演员董飞这几年来就一直借助抖音平台传播京剧表演文化，收获诸多赞誉。让传统戏曲跟年轻人无障碍地交流，让传统文化在更广泛的平台上有了美的展现，短视频平台对于传统文化的当代传播有着独特的意义。”
在张颐武看来，短视频平台因为“短”，往往选出的是最精彩的最有趣的片段，来跟网友交流。这个过程中产生的碰撞和活力，其实对于传统戏曲的活化，更好地走进年轻人的生活和内心世界，都是有效的。同时，短视频直播平台也让传统戏曲更年轻化，更适应当代传播新规律，为它们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广阔的空间和平台。从整体上看，它的意义是非常积极的。
要切合年轻人心理趣味
然而，对于传统戏曲、曲艺来说，这些年来都基本面临着相同的现状：老年观众多、年轻观众少；农村演出多、大中城市演出少；乡村包场演出多、商业演出少。疫情期间，“短视频+直播+戏曲”似乎给传统戏曲、曲艺的未来指出了另一条清晰的发展思路。
但是，其实这个方向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实现效果。刘昭从小学习曲艺，是“科班出身”，师从知名评书表演艺术家刘兰芳和知名相声表演艺术家姜昆，他就遇到了这个问题。“现在真正喜欢评书的主要是中老年人，可是中老年人又很少玩抖音，所以一开始体验起来不是很顺利，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虽然网上有上亿人玩抖音看直播，但是关注传统曲艺的人并不多。”刘昭坦言，这几晚他的直播间的观众最多时候才20多人，一般也才只有几个人。这虽然有点令他失望，但没使他丧失信心。“反正怎样都需要时间慢慢来，别着急，我们也有信心把这种曲艺直播做好。”
在他看来，短视频直播不可能是振兴传统曲艺的唯一途径，但它却是一个值得尝试的新生事物，一种具备发展潜力的方法。“不管行不行，都要试一试。如果抖音上的那些年轻人通过抖音喜欢上我们的相声评书，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为此，刘昭不仅身先士卒，还鼓励身边的同事都积极上线尝试。
“短视频平台固然看起来是人人都可以在里面表现，但是实际上平台也有其规律，有其选择性，比如如果作品不错，但不适合短视频平台的特点，也很难在里面有效传播。”张颐武认为，短视频是有其很高的门槛和很大的难度，不是很容易就能和观众结合起来。所以，既要熟悉互联网传播规律，发挥其精短的特点，又要熟悉传统文化的规律。当两个规律结合起来，传统文化的独特之处才能够有效展现传播，否则还是有难度的。
“如何在短视频直播平台上有效传播传统戏曲、曲艺之美，关键是怎么找到合适的点去切合年轻人的心理和趣味，不然尽管演技再好，唱腔再美，年轻人要是不感兴趣的话，也是达不到传播效果的。这还是要双向互动得宜，即把传统戏曲的规律和互联网传播的规律结合得好。”张颐武强调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