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芳芳/文
“我笑观众笑，我哭观众哭。”这是豫剧人李树建曾经说过他要在表演中达到的状态，而这一点，在深圳，肯定是实现了。由李树建领衔的豫剧“忠孝节义”四部曲作为2021深圳福田新春艺术节的重头戏，2月17日至21日在深圳大剧院收获了众多观众的笑与泪。四部曲之首《程婴救孤》中程婴回顾16年艰辛与冤屈的一段如泣如诉之曲，台下观众无不为之动容。


△豫剧《程婴救孤》剧照。（资料图片）
著名作曲家、声乐教育家姚峰看过这场演出之后说自己“不只是流泪”，“是哭，哽咽”。他感叹：“确实被打动了，深深打动了。这不仅跟这部戏的戏剧本身比如剧情节奏等方方面面都有关，更重要的是李树建太会用声，太会用情，他极其丰沛地把声音分配到所有的唱当中，来表达人的情感，这在当今声乐界实属罕见，无人能及。”
河南走出的豫剧表演艺术家常香玉、陈素真、马金凤等为中国戏曲打出一片天地，而新一代表演艺术家李树建守正创新，在多元文化冲击的大潮之中，既扎根传统保有艺术高度，又获得了观众喜爱，为中国戏曲的继承和发展找到了一条新的路子，开创了新的局面。

△李树建。（资料图片）
李树建的表演巧妙地把程式和技巧融入到人物塑造中，把唱念做打舞、手眼身法步的手段恰到好处地运用到了戏剧情节和人物情感的表达中，因而他的表演在具有扎实和高度的技巧性的同时又具有相当的可看性。“忠孝节义”四部曲各有特色，从首部《程婴救孤》中的程婴，到收篇《义薄云天》中的关羽，李树建也完成了大跨度的角色转换，文听有韵、武看过瘾，尤其是以近60岁的年纪拿下关公这一难演的历史角色，必定是下了很大的苦功。
豫剧“忠孝节义”四部曲《程婴救孤》《清风亭上》《苏武牧羊》《义薄云天》完美地体现了李树建在继承戏曲传统精神之上的时代追求。这种时代追求，不仅仅在于表演技法和功力上，同样在于创作题材的选择、经典故事的重构、戏曲音乐的配器，以及整个表演团队和舞台团队的集体智慧和力量的发挥。
中国传统戏曲一直在传递以忠孝节义为核心的价值观念，豫剧“忠孝节义”四部曲在题材的选择上秉承这一核心，高度概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精神，并结合中国当代文化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进行创造性的发展，通过鲜活生动的故事内容与人物形象，去触动当代欣赏者的情感与心理，达到艺术给人的净化、提升的作用。

四部曲之首《程婴救孤》在2013年登上美国戏剧中心百老汇舞台，讲述中国故事，发出中国声音。《清风亭上》反映孝德观，悲剧力量震撼人心。《苏武牧羊》将现代元素与古典美学巧妙结合，表达民族气节之魂。《义薄云天》紧扣“义”字，挖掘关羽身上的忠义精神和时代价值，更人性化地重塑了曹操这一人物形象。
从内容到形式，能够看到，“忠孝节义”四部曲中的每一部都努力进行新的探索，尽量跟时代合拍。在舞台的展现手段上，包括舞美、灯光、音乐及演员形体，吸收了影视和话剧中的表现手法，将古典、现实、浪漫主义结合。很多观众本来只是奔着李树建去的，却看到了河南豫剧的整体风范所带来的艺术魅力。

豫剧《义薄云天》剧照。（资料图片）
由角带戏，由戏托角，一个“角儿”与一个剧种的成就与发展形成良性循环，从而在新时代拓宽了豫剧发展的维度，“忠孝节义”四部曲给当今戏曲发展带来很多启示。而绿水青山的戏曲生态除了有“角儿”的高超技艺，有好的作品，有“活儿齐整”的团队，更离不开演出的平台，离不开观众。豫剧“忠孝节义”四部曲在深圳得以集体亮相并且演出大获成功，也有赖于政府在文化惠民上的着力和对经典文化艺术的扶持，有赖于深圳观众对于文化艺术的热爱，有赖于福田良好的观演土壤。
李树建说的那句“我笑观众笑，我哭观众哭”的前半句是：“我演戏，要达到和观众同呼吸、共命运。”与观众同呼吸共命运，不单是戏曲创演的目标，更是戏曲乃至所有戏剧得以生存的根本。
审读：孙世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