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顺

脉望馆主人赵用贤（1535—1596），号定宇，常熟人。隆庆五年（1571）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其子赵琦美（1563—1624），字玄度，号清常道人，荫父官至刑部郎中。生平好“网罗古今载籍”，性喜藏书、抄书。承其父藏书楼名“脉望馆”并发扬光大。万历四十二至四十五年，他有机会见到杂剧“内本”——明代末年宫廷演戏剧本，于是抄录校勘。这便是脉望馆抄校本《古今杂剧》的最早来源。

△古本戏曲丛刊《脉望馆钞校本古今杂剧》

赵琦美在京城做官，有机会结识很多名流，包括于慎行（号谷峰，东阁大学士）之子于小谷。于小谷名纬，承父荫为中书舍人，藏有大量元杂剧剧本。赵琦美和于小谷互通有无，使得脉望馆抄本古今杂剧数量激增，总计242种。其中除15种配以明息机子本，和52种配古名家杂剧外，其余都是赵琦美请人抄录，且亲自校勘，多有跋语。

脉望馆抄校本杂剧，赵琦美南归后带回常熟家中。赵死后，其藏书归钱谦益绛云楼，绛云楼曾经失火，所幸这部书幸免于回禄之灾。后又归钱曾，钱曾《也是园藏书目》著录大批戏曲书，主要就是赵琦美抄校本，除重复外尚有340种，72册。

△孙楷第《也是园古今杂剧考》

这批书在钱曾之后又经季振宜、何义门、黄丕烈递藏，并由黄丕烈定名为《古今杂剧》。黄丕烈后又辗转相传于汪士钟艺芸精舍、赵宗健旧山楼、丁祖荫等处。明代山东藏家李开先曾因藏戏曲书颇多，自称词山曲海，黄丕烈得赵琦美藏书后，自刻“学山海之居”藏印，认为自己所藏戏曲书可以媲美李开先。

1938年5月，脉望馆钞校本《古今杂剧》在上海出现，被郑振铎购得。郑振铎称此为其劫中所见所得中最重要者，是其得书高峰。这套抄本对中国戏剧史、文学史研究者是重要消息，也是中国文学及历史文献料的重大收获。他认为这一发现可与内阁大库打开、甲骨文的出现、敦煌遗书的发现具有同样意义。因为此书为杂剧集大成之作，其中半数为过去未见流传的本子。

△《郑振铎古典文学论文集》书影

此前元人杂剧多赖明万历四十四年刻臧懋循《元曲选》流传，收元杂剧凡百种，已是当时最丰富的元杂剧。其他杂剧选编可补《元曲选》者，寥寥几种而已。黄丕烈旧藏《元刊杂剧三十种》，收入前所未见元剧17种。而脉望馆抄校《古今杂剧》竟然收元明杂剧242种，多出《元曲选》近两倍。

脉望馆抄校本赵琦美原藏数量已无法得知，这批书刚发现时称《也是园杂剧目》，也称也是园戏曲，有340种，到季振宜著录时只有300种，黄丕烈时有266种66册。而到汪士钟手里只有242种66册。

郑振铎所购脉望馆抄校本《古今杂剧》，后捐赠北京图书馆（国家图书馆），当时引起轰动。经历三百年，此抄本丛书又回到北京，进入国家图书馆，当时共有242种64册。

审读：孙世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