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创/深圳商报文化评论员 杨青

《怒火·重案》结尾，谢霆锋饰演的阿敖临死前问甄子丹扮演的阿邦，如果当时他们执行的任务对调，命运是否会不同呢？显然，阿敖死不瞑目。

其实类似的追问经常遇到，每个人一生中总有太多随意和偶然的小事件，最终却成了改变命运的关键节点。有时候总以为是命运发错了牌，其实细究起来，换个剧本，也许结局还会一样，不是剧本出了错，而是性格决定命运。

甄子丹饰演的阿邦没有回答，故事戛然而止。

现在不妨假设，阿敖的任务换做是阿邦又会怎样？

其实影片开头已经给了答案，上司为了自己儿子的案件摆了鸿门宴，请阿邦到场，好不容易被好友劝来的他只喝两口茶，掏了两百块茶钱走人。由此可以推测，如果当时执行任务的是阿邦，接到上司命令和承诺，一向傲上，有自己行事法则的他未必会听，更不至于会闹出人命。

而阿敖在接受上司命令时显然在犹豫，但最后在上司信誓旦旦的保证中放弃了挣扎，而且在已经得到结果后挥棒朝对手的脑部致命一击。

在对与错，法律与良心，道德与信条，尤其是上司的命令和法律相悖时，何去何从？年轻的阿敖选择了听从上司的命令，不惜触碰法律的底线。（导演陈木胜）

没想到在法庭上，被救的富人轻描淡写，根本不感念他们的救命之恩；自己的顶头上司打着官腔推卸责任，而最信任的队友阿邦的目击证词更是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这组奉命行事、为解救人质立下汗马功劳的警察小组因为听信上司的命令过失杀人被判为警队之耻，集体送入监狱，甚至其中一位伙伴因为不堪忍受结果跳楼自尽。

阿敖以往信奉的所有的律条在法庭上纷纷瓦解：原来富人对救自己性命的警察丝毫没有感激之情，而之前在电话里信誓旦旦替他兜底的上司，轻轻巧巧把自己清刷得干干净净，而那个目睹现场的好队友却在战友的命运和自己的道德面前选择了后者。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打算，而他们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的行为最终还得自己买单，没有人网开一面。

警界明日之星转眼成了阶下囚，对阿敖这拔人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这远不是事情的结束，进了监狱的他们居然和昔日被抓进来的犯人同居一室，落为阶下囚的他们自然成了昔日犯人的报复对象。

虽然阿邦说在黑与白之间有灰色地带，但在法庭上守住黑与白的上司和阿邦，接下来在灰色地带对昔日队友可以关照的时候，显然没有作为。比起阿邦受审集体求情的场面来，阿敖团队显然没有得到丁点儿的庇佑，他们就像过了河被拆毁的桥。

阿敖团队就这样被逼着，走上了一条从白转黑的必死之路。

香港警匪片一向关注个人在体制里的困境，《怒火·重案》中的阿邦和阿敖显然都是体制的受害者，区别在于阿邦一向不服管教，被各种刁难，他丝终恪守自己的信条和底线；但阿敖在上司的电话面前放弃自己的准则还不算，最终触碰法律，这才是他作为工具人付出的代价。

回到开头阿敖临死前的椎心之问，假如那次换了任务，阿敖虽然可以逃过一劫，他不知道在接下来的哪一桩任务面前会继续栽跟头。没有强大的自我，没有坚定的操守和信念，侥幸躲过这个坑儿，也会栽在下个坑儿里。窃以为，就算剧本换了，仍然逃不脱悲剧结局。

审读：孙世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