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强/文
曾经得到过侯军先生的签名本《那些小人物》,非常遗憾,爱书的我品读其中的文章,却是通过微信,实在是“读”来恨晚了。
最初读“小人物”的时候,我试图给每篇文字配撰一副对联,既作读后感,亦对文章略作评价。后来觉得如此未免纸短情长,便决定写点文字,以对每次读后“泪眼婆娑” 的自己做个交代。
读完《那些小人物》,我不由得想起了林海音的《城南旧事》。
林海音以其7岁到13岁的生活为背景创作了《城南旧事》,侯军先生以其6岁到12岁的生活为背景创作了《那些小人物》。
《城南旧事》写的是小女孩英子眼里北京一条小胡同里的人和事,《那些小人物》写的是小男孩来子眼里天津一条小胡同里的人和事。
近似的故事场地,同样的儿童视角,同样的感人肺腑。
但是,两者的表现手法却各有不同:
《城南旧事》用散文笔调写小说,《那些小人物》用纪实笔调写散文。
《城南旧事》像一部纯美的散文式电影,那委婉的诗意、宁静的意境,又使其近乎一幅素雅、淡泊、简约的中国水墨画,满含人间烟火味,却无半分名利心;《那些小人物》则像一部精彩的散文式纪录片,那摒弃一切修辞的平实的语言、字字句句都透露着信息的纪实的笔调,连缀出的却是一幅生动、形象、厚重的历史画卷,凄楚中满含温暖,无不表现着对如烟往事的深情抚慰。
作为小说,《城南旧事》叙事结构包括两层,表层结构是串珠式的,以成长为线,以故事为珠,将小英子童年经历的五个故事串联在一起。就像串联电路中一旦某个电灯故障其他电灯会全部不亮一样,如果从中抽出某个故事,则全书将是一段支离破碎的“旧事”。深层结构是作者内心创作情感的表露与寄托,小说以不断的“离去”来组织情节,推动故事的发展。在内外两层结构的结合与互补下,小说带领人们重温了上世纪20年代那笼罩着愁云惨雾的生活。
作为散文集,《那些小人物》叙事结构只有一层,其结构是联珠式的,每个“小人物”都可以独立成篇。像并联电路中各个电灯互不影响独立发光一样,任意拿出其中一篇或几篇,都不会影响文集的完整性。尽管如此,《那些小人物》却以人物为珠,以故事为线先连接起一个个各自闭环的“电路”,再以作者对特殊时代下的深切反思作为主线,将一个个“电路”并联起来。各“小人物”虽都独立成篇,但篇与篇之间又因作者一以贯之的悲悯情怀而顾盼有致。
《城南旧事》的影响早已深远,《那些小人物》的影响则刚刚开始。
但这种影响之潮已然汹涌,而且受到感动的人似乎不分老少。从侯军先生开通的微信公众号“寄荃堂·堂会”所编发的网友读后留言以及“寄荃堂·手谈”所编发的网友评论文章来看,感动的不仅仅是那些对那个时代感同身受的老人们,还有目前正处壮年、那个时代各种运动的参与者、亲历者,更有那些对那个时代毫无所知的八零后九零后。
为什么会这样?
人们对此有着五花八门的解读。但我以为,如《城南旧事》一般,《那些小人物》感动人们的应该不仅仅是作者所展现的那个特殊年代里大人世界的悲欢离合,而是文中弥漫的、道尽人世沧桑却说不出的天真。因为,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莱特,但一千个人心里都有一段同样充满童真的“城南旧事”。
2017年7月28日于冲井居
审读:孙世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