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创/深圳商报文化评论员 杨青
5月20日广东粤剧院打造的国内首部4K全景声粤剧电影《白蛇传·情》上映,首日票房过百万。同日上映的日本老片《情书》爆收2200万,戏曲电影作为小众影片,显然无法与经典爱情片相提并论,但在类型片此起彼伏的背景下,最早的戏曲片重回视线,尤其是相对小众的粤剧电影,还是让人蛮感慨的。
回望一下,中国电影的发展和戏曲密不可分,有三个第一跟戏曲相关:
1905年,中国摄制的第一部影片《定军山》,是京剧老生谭鑫培主演的同名京剧片段的记录。1948年,中国第一部彩色电影费穆执导的《生死恨》,是梅兰芳与齐如山讨论决定,将明代董应翰的《易鞋记》传奇改编上演的京剧舞台电影。1954年,新中国摄制的第一部彩色影片《梁山伯与祝英台》也是根据越剧改编的戏曲片。
粤剧电影虽然小众,但不断被搬上银幕,也一直有自己的观众。
21世纪当00后和05后迅速成为消费主力后,粤剧电影会不会打动让这些年轻观众有走进影院的冲动?
猫眼数据显示《白蛇传·情》排片不多,只占1%,上座率达5.2%。但是30岁以下观众想看此片的超过七成,其中,20—24岁的年轻观众占比达到41.5%。虽然不敢冒昧地推论,年轻观众喜欢粤剧电影,但可以乐观其成。
具体回到片子上来看,透过《白蛇传·情》反倒更多感受到传统戏剧的魅力,看完电影最大的冲动是回到剧场看一版戏曲版。
戏曲搬到银幕上,和电影嫁接,最初就是以纪录片的形式把舞台上的戏曲实录,后来演化把戏曲上的背景还原到成真山实水。到《白蛇传·情》,制作成了三把刀:传统粤剧+电影艺术+CG后期,结构用的还是传统结构,按折子分段,第一折的西湖断桥相遇就有很浓重的新中式影楼风,略感不适。编曲也奔通俗流行去,水漫金山用了管弦。CG后期让白娘子和小青飞来飞去,水漫金山尤其惊心动魄,虽然照顾到了年轻观众的口胃,但整体风格上还是略有跳突。
《白蛇传·情》三分钟的预告片极尽惟美之能事,惊艳了不少观众,也拉动了不少观众走进影院,戏曲传统的唯美是这部戏最大的亮点,前两折断桥相遇和端阳佳节,邂逅的美好,爱情的甜蜜和家居日子的美好,在戏曲电影中呈现得尤其动人。
千锤百炼的戏曲,不管是故事结构还是人物塑造,甚至唱腔唱词都是戏曲电影中最精华和最核心的内容,也是戏曲电影的内核,有这壶垫底,可以保证戏曲电影的水准和质素,最起码可以保证成为一部及格的电影。电影艺术和后期电脑制作都是附加成份,用得好结合得巧妙就会加分,否则就成了障碍。
《白蛇传·情》说穿了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传统经典和现代电影技术结合的范例,在全球现代化浪潮的席卷之下,传统如何融入如何发展如何更新,如何找到新的观众继续生存下来,起码作了一次有益的探索。年轻观众未必愿意走进剧场看戏,但把戏曲制作成电影,送进年轻人喜欢的电影院,这种主动出击的态度,姿态诚意都有了,弘扬传统得从传统的传承和接续作起,让年轻人从电影院出发爱上戏曲,如果能从电影院出来走向剧院,简直是功德无量,至于能点燃几把火倒再其次了。
审读 喻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