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顺
△容庚临摹《浮岚暖翠图》卷
容庚手摹《浮岚暖翠图》卷,现藏其长孙容国濂处。此图作于壮年时期,为其画作精品,结图宏阔远大,笔法细腻娴熟,山峦暖翠,满纸烟云。
据容庚日记,1944年1月1日“临顾胤光摹黄子久《浮岚暖翠图》卷”,此后连续数日临摹,直至7日方毕。该图卷末亦题“卅三年元旦试笔,六日而毕”。
顾胤光,字闇生,松江人,明万历四十六年(1618)举人,著有《寄园集》。画法大痴、云林,参以营丘、巨然。跋语仿大痴画卷云:“先中秘所藏黄子久《浮岚暖翠图》,乃侍笔金华时得之范瞻明驸马家者,瞻明嗜古,与先中秘交契,以五百金文鼎相易,为一时胜事。后复转之山阴朱氏,今兵劫之,馀广陵散,不知尚留人间否?予家仅存临本。丁亥秋仲风雨,闭门摹写卒业,未能仿佛其万一。”容庚在跋语中称“重临顾本,欲以此上窥大痴,不知有少分相合否”。
△容庚《浮岚暖翠图》跋
《浮岚暖翠图》是黄公望最著名画作之一,到明末清初已成传说。明天启元年(1621)秋,董其昌与赵希远拜访京口藏家张修羽,张氏尽出所藏以供饱览,其中便有黄公望大幅绢画《浮峦暖翠图》、《溪岚暖翠图》。董其昌后来感叹所见黄子久画不下三十帧,而以《浮岚暖翠图》为第一。次年,他应邀为好友陈继儒绘小卷《浮峦暖翠图》。
据史料记载,张修羽身后,《浮岚暖翠图》曾被宋荔裳、毕涧飞递藏,随后不知所终。王时敏弱冠时曾于吴门见黄公望《浮岚暖翠图》,晚年根据记忆自摹此图,“后六十余年,如渔父桃源之谜,不复再见”。闻此图复为宋荔裳购藏,屡欲往观皆以衰病未果。墨井道人吴历曾在宋荔裳家临仿此图,称其为“痴翁第一合作也”。
如果董其昌所见《浮峦暖翠图》与顾胤光家藏《浮岚暖翠图》是同一幅作品,则顾家藏此图在张修羽之前。
除董其昌、王时敏、吴历外,明清画人摹写黄公望《浮岚峦暖翠图》者甚众,张宏所摹此图现藏广东省博物馆。容庚甚为喜爱张宏画作,曾长期摹写其《山水》卷及《牛》册。众家摹写《浮峦暖翠图》多为图轴,容庚临顾胤光摹黄公望《浮岚暖翠图》却为手卷,可能黄公望《浮岚暖翠图》原作不止一幅,除图轴外尚有手卷。
容庚1946年南归后,一直珍藏着这幅摹写之作。时隔近30年,倩人装裱,并题“容庚仿黄公望浮岚暖翠卷,七三年制”。是年11月,王贵忱致容庚函中称,“自府上归来,遵嘱已将画送至裱铺。说明来由,他们很熟悉,说按您上次裱的那张做(绫裱),下月六、七日可取。裱工款亦是八元”,不知是否指这一幅图卷。容国濂说,祖父藏品包括自己的书画作品绝大部分已经捐出,而这幅《浮岚暖翠图》卷归其保存,作为传家之宝,应该也是祖父生前心愿。
审读:孙世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