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俩相识在1988年初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俩生于同年同月同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俩都是在2016年退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俩都有一个英俊的儿子。
我当然没有记错,他祖籍湖北荆州,多年长发飘飘,是一个爷们儿,家有一位娇小玲珑的爱妻。
去年初春,他在深圳市龙华文化中心图书馆报告厅开讲,主题是《清诵,让生活文艺起来》,300部中外影视经典“声”临其境。
他曾在朋友圈说:我从小喜欢背诵,背抒情诗歌,背电影台词,尤上译大师的经典背诵如流。如今,半个世纪过去,爱好变成了特长,因为刻骨铭心,所以呼之欲出,自诩“清诵”,与友分享。每每诵来,仿佛穿越时空,多角色转换,身临其境,青春闪回,激情依然。那种美好的感觉,若央视有问,幸福是什么,脱口而出,就在其中。
他的语速比较快,与央广和央视播音员的业务水平还有距离。他曾就职于《湖北日报》摄影部,主要负责城乡与法治线的报道。那时年轻气盛,敢想敢干,拍摄起来有使不完的劲,曾获全国“十佳”新闻摄影记者称号。
1988年,我当时在《西安晚报》任摄影记者,俺俩是在参加北京国际新闻摄影周时被分到同一组,活动中朝夕相处,就这样彼此有了深入了解。
1991年,面对经济大潮他毅然弃武汉奔海南,梦想闯出一片新天地。在媒体“繁荣”的时代背景下,他担任《海南新闻图片报》总编辑,他也曾来电邀我前往海口,共谋一番事业。可他毕竟不擅经营管理,加之大环境困扰,一年之后,这张南方第一张图片大报就夭折了。
1994年前后,他不得已离开摄影队伍,调任《深圳特区报》文字记者。此时的他已锐气大减,不太与故友往来,努力盘活新的领域。他多年担任福田、罗湖记者站长一职,写报道,跑通联……自在潇洒地过着有滋有味的小日子。
那时,他好喝一口酒,曾师从“内蒙古长调歌王”扎格达苏荣,席间每每动情高歌,赢得一阵阵掌声和喝彩声。
十多年前他在武昌湖畔购置了新宅,有画室练歌房,琢磨着退休后多些时间住在那里潜心养老,没事少回深圳。
他曾写过一部类似传记的书,关于早年自己在护校与一百个女生朝夕相处的亲身经历,后定名《尴尬》由作家出版社出版,扉页上写着“悠悠岁月淹没不了人间真情”。遗憾的是,至今我还没读过。
今年一月,新冠疫情席卷湖北,武汉成为重灾区,不识时务的我竟然在微信上问候他元宵节快乐。他即回复:湖北蒙难,武汉告急,乡亲水深火热,驰援通宵达旦,楚韵离骚犹在耳,何来心情话元宵?心在家乡武汉,何来心情和月圆?我让他给打蒙了。像他的性格,像他的语气。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疫情快快过去吧,别在我兄弟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疫情袭来,我留起了胡须,发图给他。他大赞:大概始皇秦人时代,男子到了一定年纪都是这副装扮,更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的英雄气概。
前两天清晨,我睡眼惺忪,看到他发来的信息:四十年后重操旧业,偏居一隅,淘漉沧桑,木炭一根,画人千面。绘画与摄影结合,聚焦画室里的光与影,是我目前致力探索的一条新路。
嚯!真把我震醒了,揉眼看去,哇噻,一幅幅人物肖像栩栩如生。你居然还有这两把刷子,你让我骄傲,自豪。
他,此刻在内蒙草原。
他,就是我的好兄弟——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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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峻原为深圳商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