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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这一次从巴颜喀拉、阿尼玛卿到三江源,孙重人新作《远山孤旅》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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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旭

读创/深圳商报记者 魏沛娜
在年保玉则,漫步于仙女湖畔的山水碧野之间,寻觅隆格山山巅生机盎然的草甸花海;在玛卿岗日茫茫雪山之下,与气势磅礴的哈龙冰川近距离接触,发现了金子般的高原植物绿绒蒿;在达日,深入巴颜喀拉山腹地,欣赏草原上赛马盛宴;在黄河源头扎陵湖、鄂陵湖湖畔,领略变幻无穷的湖光山色和亘古不变水鸟的鸣叫,欣赏藏野驴和藏原羚在湖畔草原上闲静的生活场景;在通天河、扎曲边,注目涓涓细流和波澜壮阔的江水,感受“逝者如夫斯”的河流变迁;在日阿东拉山,小心翼翼地穿越,体验高原腹地无人区带来的惊险与刺激;在巴艾涌国家地质公园,观赏大峡谷中灵动植物蓝翠雀花,与珍稀动物白唇鹿不期而遇,在柏树簇拥下观赏旖旎的丹霞地貌;行走在唐蕃古道上,回眸千年嘛呢墙与许多圣迹图腾,找寻远古羌人在高原上的生存之谜,感受文成公主一千多年前所历经的那次艰难行进,体会阿来《云中记》中巴颜喀拉块体内部地质运动带来的惊心动魄……
继《荒野行吟》之后,深圳作家孙重人又一力作《远山孤旅》近日由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据了解,这是首部描写巴颜喀拉、阿尼玛卿山及三江源地区的旅行笔记。与一般的旅行游记不同,作者孙重人在祖国壮美山川的描写之外,注入了更多的高原行走感受及深思。他深入探寻巴颜喀拉、阿尼玛卿山及三江源地区,看山,听水,走蛮荒,访遗迹,亲近生物,拾得斑斓,躬行记录那些粗犷且鲜为人知的故事和传奇,思考那里扑朔迷离的自然与人文生态,见微知著,力图在理性和世俗之间,找到一种精神平衡。

▲深圳作家孙重人


作为一位喜好阅读、旅行和写作的作家,孙重人特别关注博物学和自然人文生态,已出版《书缘》《读来读往》《野性的旅程》《荒野行吟》等读书、旅行札记,其中《荒野行吟》一书曾获“中版好书2017年度榜/文学艺术十大好书”和第四届“深圳十大佳著”(非虚构文学)。
“三江源是我向往的一个地方。”三江源,群峰峻岭绵延,山原荒漠迢遥,雪山冰川磅礴,森林草原苍莽,江湖湿地纵横,地域神秘,个性卓立,其地质与生物独特性全球绝无仅有。黄河、长江、澜沧江等大江大河在此孕育,悠久的东方文明从这里娩出。
孙重人介绍,他的三江源之旅在夏天,主要目的地是青海南部青藏高原上的青南高原。尽管今日高原之城果洛和玉树已通民航航班,也有高速公路互通,旅行者前往那里已不再艰难,但为了更加亲近它,他仍然选择了自驾,从深圳出发深入高原腹地。

“《远山孤旅》可能是国内首部比较全面描写巴颜喀拉、阿尼玛卿山及三江源地区的旅行之书,书的写作与三江源国家公园的建设或许还是一次机缘巧合。那是一个粗犷且鲜为人知的地方,那里扑朔迷离的自然与人文生态让我留连忘返。”孙重人表示,自古以来,三江源地区就是一处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交汇地带。历史上,来自中原的汉文化,来自西域和蒙古高原的游牧文化与来自青藏高原的藏文化,在这里交汇碰撞,在冲突中走向融合,产生了无数传奇故事。由此,他观察、感知、记录大自然中的这一自由与野性,给自己留下一个行走高原的理由和记忆,为读者描绘一幅视觉与精神的壮阔画卷。



附:《远山孤旅》自序 遥远的“边地”
这一次,我是哼着王洛宾的《在那遥远的地方》走进青藏高原的。中国的西部满载神秘,总是令人心向往之。那里的许多地方迄今人迹罕至,许多珍稀动植物尚未被发现,许多故事都描摹着不朽的传奇。
二十年前,我所在的公司设计开发了一个网站⸺_巴颜喀拉出版在线,如今,网站已不复存在。十年前,在几乎转遍四川、云南和西藏之间的横断山脉之后,我欲往玉树,不巧那里发生强烈地震。于是,一窥青南高原⸺_青海南部青藏高原上的雄浑壮阔成为我挥之不去的念想,心中无数次盘桓,终于,在这个夏天我得以成行。
天之中央/ 地之中心/ 世界之心脏/ 雪峰环抱中/ 江河源起处/ 群山如此巍峨/ 大地如此纯净
在乔治•夏勒先生的一部书中,他引用这首创作于八九世纪间的诗解读青藏高原,及其中的苍莽昆仑和丰草大泊。
众所周知,青藏高原素有地球“第三极地”之称,这是一个独特的自然与人文的世界,许多神话与传说从这里娩出,高原精神的内核于焉浮现。来到川青两省的交界处,我们发现,由于大陆板块的相互挤压与抬升,昆仑山脉在此处终止,亿万斯年即如此。
画家李伯安曾经创作了一幅百米长卷,取名为《走出巴颜喀拉》。这是画家倾注了毕生心血的大作,灵感便源于巴颜喀拉山。巴颜喀拉山壮美神奇,作为昆仑山的支脉之一,它主要由巴颜喀拉块体构成,其范围包括青南高原,也涵盖了川西高原的一部分。巴颜喀拉山的重要性,在于它是众多大江大河的发源地。在今日四川红原县的查真梁子,立着一块巨石,上面写着那里是黄河与长江的分水岭,北面是黄河,南边是长江。其实,何止查真梁子,在巴颜喀拉山主脉一线,到处可见这样的分水岭,是众多河流的源头,于是人们将这片区域称为三江源、亚洲的水塔。
今天,说起三江源,必然系着中国首座国家公园的创建。早年,中国林业部委托云南省林业厅试点,创建香格里拉普达措国家公园,但带着明显的地方色彩,并不具备国家性。三江源地广人稀,河网密布,地质不稳,地震频发,生态脆弱,面对世界上高海拔地区这个独一无二的生态系统,如何建设中国首个国家公园,让人充满想象与期待。
此次高原之行并非我的第一次远行。虽然我曾在川西之地闯荡多年,但走入青南高原,还是感觉新奇,感叹于它丰富的自然与人文生态。高原带给我的每一天都是全新的,汽车和高速公路拉近了与“边地”的距离。这期间,我终于不必考虑日常的工作,不必过着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可以尽情放飞心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攀上高原,远离现代都市,我不知道明天会看见什么,或者遇见怎样的过去,那里的一切都既神秘又充满不确定性,因为一切都是自然天成。山脉与河流,花草与树木,飞禽与走兽,风俗与传承令人向往、令人敬畏。高原之美,便蕴藏在这些山脉、湖泊、森林以及草原之中。
于是,我行走于年保玉则峻峭的山峰和无边的花海之间;寻觅于玛卿岗日茫茫雪山和磅礴冰川的边缘;领略黄河源头扎陵湖、鄂陵湖畔变幻无穷的湖光山色;观赏通天河、扎曲时而波涛汹涌时而水波荡漾;体验穿越高原腹地日阿东拉无人区的惊险与刺激;观察巴艾涌地质公园峡谷之中的动植物和旖旎丹霞地貌;回眸唐蕃古道上的千年遗迹和图腾;找寻我们人类的源起之地和迁徙之路。
青南高原是一派生机勃勃之地。此刻,站在这苍茫的鄂陵湖畔草原,便能想象到石器时代靠游牧狩猎为生的人们在那片广袤土地上的原始生活。他们从何而来,是本土而生,还是源于遥远的他乡,很难考证。一千多年前,经长途跋涉来到此地的吐谷浑人建立起自己的王国。之后还有党项羌人、藏族诸部落,他们在这里彼此争夺、妥协、融合。经过漫长的岁月洗礼,原先古氐羌部落的一部分,已演变为今天新的羌族。曾经在高原上风光三百余年的吐谷浑人,是否已湮灭于历史的尘埃之中,或者经过华丽转身之后依然生活在高原,仍有待考证。今天,青南高原已成为藏族的主要居住地,果洛多安多藏族,玉树多康巴藏族。
为钩沉玉树的历史,我在网上淘得周希武先生的《玉树调查记》。这本写于百年前的小册子,今天读来仍然饶有兴味。相传,玉树为古氐羌之地。隋朝前后,玉树属苏毗和多弥两国,唐时融入吐蕃。格萨尔王曾在这一带建立强大的岭国,如今,在玉树结古镇宽阔的中心广场上,格萨尔王塑像依然横刀立马。走进玉树,我努力寻找十年前那次地震的痕迹,除了城中刻意留下的一处遗址,一切都已淹没在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车流之中,只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玉树,旧貌不存,俨然是一个现代化的新城。
倒是果洛州的玛沁,这座与玉树行政级别相同的城市,如一个“养在深闺人不识”的绝色女子。玛沁由黄河造就,河流先自西向东流,经过松潘大草原后,又自东向西流,像极了对这座城的无限眷恋。虽然养在深山,然而历史上的玛沁并非一个世外桃源,这里曾经部族众多,人们性格粗犷,部落之间常常因领地归属而拼死搏斗。
我们抵达玛沁县时已是晚间,一场倾盆大雨将天地遮蔽,待到第二天风停雨歇,才窥得此城的疏朗、安谧与悠闲。依我所见,玛沁属于现在,更属于未来,因为阿尼玛卿雪山赋予了它神性。



附:《远山孤旅》内容摘编
之一:川西高原腹地的“秘境”——莲宝叶则
前往莲宝叶则的路况很好,从阿坝县城出发,沿着阿曲河峡谷一路上溯,海拔随之攀升,山势也逐渐陡峭。抵达景区大门,购票,再行驶一段路后我们便抵达了三面环山的峡谷尽头。
由于处于初开发阶段,莲宝叶则景区拥有的措拉玛、罗云措、珠姆措和扎尕尔措四大湖,目前仅开放了最近、最方便抵达的扎尕尔措。扎尕尔措便是这样一座被山崖压迫下的精致小湖泊。总体上看,莲宝叶则是泛指,是一处处原始峡谷地貌中的景观,群山之中,每个峡谷均由山脉、湖泊和布满巨石的山谷组成。我以为,缺乏森林簇拥的莲宝叶则,山体中的岩石便是亮点,是景观价值所在,新地质构造成就了它,此时的湖泊只能是点缀。
扎尕尔措镶嵌于大山深处峡谷之中。汽车抵达景区停车场后,游人得沿着峡谷山崖旁边由冰川砾石堆行进,然后再沿着一条蜿蜒的人工木质青葱小道徒步,翻过一座小山坡后,才能见着扎尕尔措的真面目。这段路大约千余米,却仍有可能难倒一批游客,虽然不远,但在海拔超过四千米的高度,对初来乍到的一般游人来说轻则胸闷气短,重则头疼呕吐,极易产生高原反应。身体素质好一些的人,如我们的团友萍姐,背着一个摄影包和三台相机,手持一个三脚架,却如沐春风,行走飞快。而我则狼狈不堪,湖泊近在咫尺,就像是远在天边,亦步亦趋,步履艰难。像我这样平时天天坐在办公室,喜欢驾车却缺乏锻炼之人,我慨叹,宁愿开一千公里路的车,也迈不开这一千米的步。或许正因为是初上高原,未做特别休整适应所带来的特殊反应。好在我的耐力尚可,适应能力也比较强,湖畔返程时背上增加一个摄影包负重,反而没有了去时的苦楚。
走入荒野,就我个人来说,有一种特别的嗜好——观察欣赏地质地貌。从宽泛一点的背景看,地球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岩石,或“矿物进化”史,而在荒野,我觉得地质变迁本身就是一道风景,趋同与分化,停滞与快进,岩石形成过程便是地质演绎的主角。
此时的莲宝叶则峡谷,植物稀少,空气清新凛冽,仅在崖边坡地和谷地稀疏生长着一些杜鹃和灌丛,于是当地人干脆将其称为“石头山”。的确,莲宝叶则称得上这样一座岩石博物馆,其“U”形山谷由一系列顶天立地的岩体构成。大的方面,三面环山的峡谷岩石嶙峋,有花岗岩,有页岩,也有石灰岩等多种形态,仿若一幅火成岩、沉积岩和变质岩组成的“凝固的偶然”。可以想象,在漫长的地质时间尺度上,莲宝叶则地区地壳中喷涌而出的岩浆经冷却后沉积,再从石碎屑岩胶结成自生矿物,继而成为坚硬的黑色花岗岩,然后历经漫长的风、雨、雪打磨和侵蚀之后,各种砂岩、砾岩、片岩、石灰岩逐渐凸显,兀自挺立,如一道道繁复多变的屏障,惊世骇俗,最终形成山脉,形成今天这样的岩石层次,以及多样化清晰的峡谷地貌,但风化是主角。小的方面,莲宝叶则山谷布满砾岩,这些岩石大小不一,形态万千。大者,如一幢房子,横亘在山谷之中;小者,层层堆积,几乎填满山间。地质年代,它们或在冰川作用下形成,或在流水的作用中生成,像一本地质教科书,记录、讲述这儿的千变万化。
一路行走,观察莲宝叶则这些岩体和岩石,会让你真心告诉自己,我们的地球原来是如此的蛮荒,如此的美妙。
扎尕尔措独立遗世,同样三面环山,周边山势峻峭,壁立的花岗岩高达一两百米,将湖泊紧紧锁住,仅有的一个开口,将湖泊吸收的山泉缓缓渗出,形成一条涓涓溪流,细流出湖口后沿着大峡谷滚滚而下。
站在高处观看,正对面,一块花岗岩巨石,突兀耸立,将大山托起。由于寒冷气候条件下的溶蚀作用,这里的山体已经破损严重,峭壁和石质大多因风化或被雨水冲刷成冷灰色,一条条山脊呈锯齿状,角峰和刃脊相间,风化后的碎石顺着陡坡倾泻至湖边,形成大量的岩屑锥、岩屑裙和石河。走近湖边,可以体验到,扎尕尔措并不大,但特色鲜明。这种特色在乎岩石,也在于水。湖水清澈而且深邃,水下的变化,我们无法获得直观的体验,但可知,每年的泥沙都会累积,并伴随着化学和生物沉积。春天冰雪融化,侵蚀加快,冬季则相对缓慢。就这样,年复一年,沉积层不断加厚。地球的变化,我们知道,有诸如火山喷发、地震那样惊心动魄、地动山摇的时刻,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像扎尕尔措这样的潜移默化。
下午时分,阳光斜照,湖水碧绿,深不见底,扎尕尔措在幻游的白云映衬下,浮光跃金,影静璧沉。小湖虽然偏僻,此刻的游人却不少。大家到此,一般都会考虑沿着前人踏出的小路绕湖一周,以示对湖、对大山的敬畏。自然的力量,在峡谷四处都能得以体现,这种力量孕育着其中的生命。湖边生长着不多,但还算茂密的杜鹃和沙棘灌丛。八月,高原上杜鹃的花期已过,只剩下高山龙胆等小花小草在灌丛中点缀,这些花或者盛放于山坡之上,或者生长在湖畔水边。曾经是一处高山冰川湖泊的扎尕尔措,随着气候变暖,冰川已然消融,只剩下山坡和湖畔巨大的冰川砾石做伴。这些砾石直观地记录了山与湖,以及湖畔动植物的演变。

之二:草原上的马与赛马节
草原赛马节可能是迄今为止高原上最为生动的一场生物聚集。从地质或人文角度说,人类来到青藏高原大约两三万年。在此之前,那儿曾是一处田园诗般的动植物世界。
在大约几百万年前的上新世,相对温暖湿热环境下的青藏高原地区海拔仅一两千米,曾是一个动植物演化中心。针叶林、阔叶混交林,甚至热带雨林在此交相辉映,这里也曾生活着拉氏中华板齿犀、大唇犀、叉角鹿、祖熊、巴氏剑齿虎、腔脊三趾马和维氏中华羚等众多原始野生动物,呈现出一派南国的景象。那个年代,草类植物可能还没有在地球上演化出来,这些动物靠吃嫩叶和树皮生活。此时,一个重要“创新”是真马类的出现。在始新世,这儿的马身材不足三十厘米,而且每只马蹄上有四根脚趾,到渐新世,马的身高逐渐进化为六十厘米,脚趾的数量也减少至三根,再到上新世,随着海拔升高,草类植物进化而生,草原出现,三趾马从而进化为二趾马。根据中国地质学家采用地磁测年,以及同位素方法+鱼类化石校正证实,在昆仑山垭口盆地等地发现的三趾马生活的最后年代为两百万年前。这是高原马类进化过程中的一个经典故事。后来,随着冰期来临,海拔提升,高寒草原逐渐取代温带稀树草原,安琪马(中华马)、三趾马从其他灭绝的马类支系中脱颖而出,从而演化出一个伟大的物种——真马类。
近数千年来,青藏高原就这样逐渐成为一个盛产良驹的地方。汉代以后,生活在青海草原上的先人,用本地良种马与中亚的汗血马交配培育出许多良马品种。历史上,曾生活在高原的吐谷浑人尝得波斯草(母)马,培育出能日行千里,享誉国内外的“青海骢”。后来,长期生活在这一地区的人们,无论是在原始的游牧狩猎时期,还是部落时期,马造就英雄,英雄依赖着马,养成草原人彪悍、旷达的性格。千百年来,在这块辽阔的草原上,人们逐渐形成独特的审美情趣和价值观,于是这种“马文化”便得以传承。
我们来到青海,来到达日草原,赛马节的赛马比赛高潮迭起,精彩纷呈。比赛项目有多个,五千米只是其中第一个比赛项目。赛马场周长为一千米,五千米则跑五圈。赛马,是一项风驰电掣的比赛,在现场观看,凭直觉我感觉眼前的这些“青海骢”体型有些单薄,但它们反应灵巧,行动敏捷。比赛过程异常刺激,极具观赏性。高原上,马背上成长起来的民族,骑马对他们来说可谓轻车熟路,他们无须马鞍也能驾驭马匹奔跑自如,但要通过竞技分出个高低,依然有赖于技术,要想获得好名次,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
赛马比赛是我主要的兴奋点。为了更好欣赏并拍摄,我选择一段有一定坡度的泥土赛道和弯道处定点守候,以便获得最佳拍摄效果。在此,我结识了摄影师雅格多杰,他带着长枪短炮和几位助理,完全一幅专业架势,而我携带的只是一台普通相机,配备一个标准镜头再加上手机。与草原上其他赛马节上兼顾藏式摔跤、马术、射箭、藏族服饰展演等民族特色活动不同,达日赛马节是一个比较规范而纯粹的体育比赛。由于参赛选手较多,五千米比赛,共分五轮,每轮骑手三十人左右,前几名进入下一轮,直至最终产生冠军。
当天的比赛,还有牦牛赛。草原牦牛赛我同样是第一次观看,看得让人心潮澎湃。准确地说,这种比赛不仅是牦牛之间的彼此比拼,而且还是骑手驾驭着牦牛进行的正式赛跑,跑的是牛,赛的是人,以及人的驾驭技术和技巧。这一赛程比较简单,跑两圈,两千米,一次定胜负。全身都是宝的牦牛,大家都喜欢,为高原上最普遍、最平常的牲畜,是高原人日常家庭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平时看上去温驯,行走慢悠悠,无忧无虑并能忍辱负重攀高的家伙,一到赛场,也能充分激发出创造力和速度的优势。比赛过程,一群性情暴躁的牦牛争先恐后,眼红脖子粗,相当疯狂。不但骑手驾驭牦牛的难度非常大,就连我们这些站在围挡外观看的人也是心惊肉跳,紧张万分,生怕牦牛们不听指挥乱来。这种比赛,骑手在牛背上不掉下来就算是万幸,何况还要分出个一二三。
牦牛赛竞争的激烈程度并不逊色于赛马,非常惊险刺激并且好看。

之三:垭口之上看风景
青南高原行,纯真的垭口给我们的三江源之行留下许多美好记忆。
查真梁子是我们此次踏上青藏高原所翻越的第一处垭口,它只是一个起点,之后的垭口海拔越来越高。隆格山是连接阿尼玛卿山和巴颜喀拉山的过渡性山脉。这一垭口的特色在于视野开阔,山南山北,分野截然不同。群山巍峨的四周,巴颜喀拉山呈现出怪石高耸,峥嵘毕露,而阿尼玛卿山则依然浑圆平缓,草绿青翠,层层森林点缀山间。哈秀山垭口也很凶险,海拔近五千米,我们翻越时,遇上高原上八月里的一场大雪,气温迅速降至零度左右,垭口的能见度几乎为零,恍若瞬间从夏季穿越进入的冬季。安巴拉是玉树与石渠的界山,也是青海省与四川省的界山之一,前一个小时我们还沉醉在玉树歇武大峡谷浪花飞溅的氛围之中,转眼间登上垭口的高处,便进入石渠“刀光剑影”的太阳部落。洛戈梁子垭口位于甘孜与炉霍之间,坡陡路弯,既是两县的天然分界线,又是川藏公路北线317国道上牧区与农区的分界线。山的西边,高山草甸,游牧方式占据主导;山的东边,阡陌纵横,属于半农半牧地区,山谷里种植了大片的小麦和青稞。从治多到杂多的行进过程,需要耐力和意志力,我们一行接连穿越干卡贡玛和日阿东拉两处高海拔垭口,其中日阿东拉已超过五千米,为我们此行所经历的最高,也是遇到困难最多的海拔高度。
从西宁前往玉树,如今走共玉高速公路(青海共和到玉树),需要经过著名的巴颜喀拉山垭口。巴颜喀拉山垭口是一个象征,也是一个标志。共玉高速是贯穿青海中东部,南北走向的一条公路主干道。巴颜喀拉山是这条路上的一个高点和节点,恰好,高速公路从山脉中部穿越。自然地理方面,巴颜喀拉山北面,高原面的整体风貌呈现充分,而山的南面,山川河谷面貌则体现得更加显著。人文环境方面,巴颜喀拉山的北面,大湖大漠文化呈现出博大的张力;而山的南面,大江大河文化则在动感蛮荒中带来细腻。巴颜喀拉山垭口海拔4829米,不但高耸,而且广博。由于高速公路的阻隔,我们无法在公路两边体味,但仍然能感受到它的苍茫、悠远和不凡气度。
高原上的垭口是一块净土,是冰雪、植物与风的世界。垭口拥有一种景观视觉效应。
三江源位于青藏高原植物亚区唐古特地区,山高风劲,由于受气候和降水等因素影响,总体上植物分布呈多草甸灌丛、少森林特点。从植物欣赏的角度看,垭口空气纯净,是高山植物生长,也是体察高山植物的好地方。一般认为,温度和湿度是控制植被分布的两个主要因素。随着温度的降低,寒冷的高纬度地区难有高大乔木生长;随着湿度的降低,森林逐渐被草原、草甸替代,形成林草交替的过渡地带。当然有时也会呈现出一定的层次性,石渠县地处巴颜喀拉山南麓,就体现了这一典型特征,下缘森林为寒温性针叶林,主要为冷杉和云杉,几米甚至十米以上的树冠维持着林木内相对较高的温度和湿度。而郁闭的林线之上,随着温度和湿度降低,只能生长低矮的高山灌丛,如高山柳和杜鹃花。再往上,则只能是地毯般的高寒草甸。森林、灌丛、草甸,从低向高依次排列,山体的色彩由深至浅,差异明显。到了山顶,草甸被流石滩替代,变成灰色或被白雪覆盖。
在隆格山垭口,我们攀爬上旁边的山顶平台观看群山与植被。远景中,一个普遍的规律,森林似乎都在山间攀爬,越往上,树木越少。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现象,在迎风坡,降水偏多,森林生长旺盛,反之则独木难支。林线和雪线是地理学上的两个术语,看雪线,条件比较苛刻,它一般分布于雪山之巅附近,海拔太高,人们往往难以抵达,而观察林线则更普遍。我喜欢站在高高的山巅寻找林线,这时的林线是一道景观线。
隆格山垭口便能欣赏到这条线,一道难得的风景线。
近景中,脚下看似有些荒凉,仔细观察仍能发现惊喜,或许还是一个“草”花烂漫的世界。我们知道,在高海拔地区,由于降水量不足,空气中所含水分不多,树木生成高大的乔木,形成森林的条件已不具备,但许多灌木、小花小草仍能恣意生长。这些灌木和小花小草是高山生命韧性的代表,哪怕是烈焰、严寒、狂风和冰雪都无法阻挡它们破土而出。只要春天一到,空气、水、阳光便会将它们唤醒。这时,山脉在将森林让位于低海拔山间、河谷溪畔的同时,山顶上的这些矮生冰缘植物便会在追寻生命节律的过程中,创造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天地。
隆格山垭口是一派生机盎然的花海草甸,参差不齐的粉蓼科植物覆盖整个山坡和山顶。这些身材普遍矮小,紧贴着地面生长的植物,像铺着的一层柔软绒毯,靠着强大根系,构建起自身创建的庇护所。
龙胆,这个在高原往往高不过十厘米,长着小小花萼的多年生野生植物,虽然开出的花太小无法迎风招展,却是高原上最普遍,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寻获龙胆,或巧遇龙胆,对我来说,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亲切。这些年走过不少高山,每当攀爬上四千米以上的高处,其他植物逐渐隐匿,孤独向我袭来,往往是同样孤寂的龙胆花相伴在我的左右,给我慰藉和力量。在四川雅江县318国道旁的高尔寺山黑石城,我曾经在那儿远眺贡嘎雪山雄伟壮阔的西坡,在那里我第一次见识蓝色龙胆花。那一刻,小花摇曳,远山苍茫,画面美轮美奂。这个原本在春天里开花的小型野草植物,在高原大概只有到了春夏时节才能绽放。从属种来看,全世界的龙胆品类多达几百种,高低海拔都能生存,但只有在高原,龙胆才能这样脱颖而出,大放异彩。
如今,在隆格山,眼前的这些高山岁寒之友,细小多彩的青藏龙胆,依然紧紧地包裹在莲座般的绿叶之中,它们通过美丽的色彩和强大的功能,成为高原植物中顶天立地、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此时的龙胆花,不但具有观赏价值,它还是维系高原生态平衡的一股强大力量。龙胆细长的茎秆,悄然从草丛中伸出,花朵中饱含着露珠,散发出微光,兀自开出蓝色或紫色的花朵,这是龙胆能够展示出来的最美色彩、最强大的力量。大多数情况下,每当太阳升起,龙胆便会尽情绽放,它们会极力刷出自己的存在感,而此时,蜜蜂则在一旁嗡嗡飞舞。夏天,也只有在夏天,类似蜜蜂这样的昆虫才有可能飞上山巅,在自我生息的同时,帮助高山花卉授粉传播。而往往在这个时候,像龙胆或羽扇豆类植物也会密切配合,通过花瓣绽放出炽热的色彩吸引昆虫,在山巅播撒下一片艳阳繁花。
高山之上,不只是龙胆,与龙胆相随伴生的还有报春花、金莲花,以及攀援铁线莲等。这些五彩斑斓的高山冰缘花卉在短暂的夏日展现出令人惊讶的生命力。康德曾赞美“花朵是自由的自然美”。在十八世纪的欧洲,曾经就有许多植物学家致力于这类小型植物研究,包括苔藓和地衣。虽然这些并不起眼的植物相对于高大的裸子植物和能够开出硕大花朵的其他被子植物,它们往往都生活在主流社会的视野之外,但它们同样能够创造奇迹,形成特色,表现出自由、奔放的一面,展示别具一格的魅力,演奏自己的生命乐章。
 
之四:阿尼玛卿转山之旅
阿尼玛卿山位于昆仑山脉的东端,是青海果洛的守护神。
……阿尼玛卿南部转山之旅的高潮在中段,尼照玛山是我们途中所遇的一座高山,汽车盘旋上去有些吃力。在如此高海拔地区,我发现,不但人会缺氧,由于燃烧不足,汽车也会出现供氧不足现象。大山腹地,高山之巅,人迹罕至,手机信号弱,甚至没有信号,遇上这种状况,一般比较难办。此时,唯一的办法是让车休息一会儿,打开车前盖,增强发动机的氧气供给,让燃烧更充分一些,如上陡坡就改用手动驾驶,然后迅速逃之夭夭。
攀上海拔接近五千米的高山垭口,尼照玛山又是另一种景致。
这儿的山间谷地很开阔,寂静空旷,阳光明媚。八月,山谷中野草渐枯,一派金黄,草地沿两边山坡不断上延。据我的观察,高原上的山谷之中总能孕育出一条河流,此处亦如此,河流在汇集了众多小溪之后,变得浪花飞溅。站在尼照玛山高处,可以近距离欣赏到这些小溪、小河的源头。只见两山相间谷地之上,一块草皮松动,露出一片黑土,清流汩汩渗出。这是一处实景,也是一种象征,可千万别小视这一泓山泉。在三江源源头地区,长江、黄河、澜沧江等许多河流都是这样形成的。一粒融冰、一汪泉眼、一处小溪、一条小河,积露为波,积水为河,最终汇成浪涛滚滚的大江大河。
翻越尼照玛山,走出宽阔的山谷不远,我们的汽车便上了205省道。这是一条从达日县通往玛多县花石峡镇之路,说是省道,其实行走过程依然艰难,因为冻土原因,路面高低不平。玛积雪山是我们在这条路上需要翻越的第二处高海拔垭口,过了此垭口,原本我们想寻找一条近道穿越至下大武镇,但没找着。我们只好继续前行,从花石峡上高速公路前往下大武。至此,我们完成这次转山路程的一半,山南部分,路虽不长,却花费近五个小时。原本期盼上午当阳,在阿尼玛卿山南边欣赏雪山、冰川的愿望也彻底落空。尼照玛山和玛积雪山这两座山,与阿尼玛卿山主峰玛卿岗日之间的直线距离近在咫尺,由于山外有山,在南边我们与主峰始终无缘相见。
青海的高速公路设计有些与众不同。我们从花石峡镇上高速后计划在下大武镇下,然后前往雪山北面。但下大武高速出口封闭,要下高速居然要回到两百余公里之外,我们早晨经过的东倾沟。然而,就在我们无奈前行之时,不远处高速公路开了一个口,汽车可以直接下去,然后转道前往下大武,走209省道前往雪山。这样下去,然后再回过头来继续完成高速公路的行程,一天的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行走了其中一段,想想不对,只好又返回高速,决定走高速先回玛沁,雪山之行另做安排。
虽然设计很令人头疼,但花久高速公路仍不失为一条高原上的景观大道。我们的汽车一路东行,行至恰布龙特大桥隧道附近,此时,在下午灿烂阳光照耀下,阿尼玛卿北山群峰,包括哈龙冰川等壮阔的美景一一呈现在我们面前。我忽然发现,花久高速的设计在此又变得人性化起来。一路上,公路旁不时建有观景台。特别是汽车经过恰布龙特大桥隧道后,游客居然可以通过景观台,停车、下车跨过高速公路的护栏直接行走到雪山和冰川边,与雪山冰川来个近距离亲密接触,连攀爬的功夫都不用。汽车甚至也有出入口下高速,我于是明白,当初开车从下大武镇下高速,沿省道和雪山边缘行走,居然可以在此重新回到高速公路,继续自己的行程。
此时,浑然天成的呈锯齿状的阿尼玛卿山北坡群峰一览无遗,玛卿岗日峰顶和山脊上的皑皑白雪沐浴在金色灿阳之中。这里已是哈龙冰川的末端,冰清玉洁的冰川从雪山中部以磅礴之势鱼贯而下,之后在巨大的山谷河滩呈扇形铺展开,冰川的末端气势恢宏,布满了岁月的刻痕和纹理。透明可塑的哈龙冰川在锉磨开山脉底层的沙石与泥土之后,静卧形成一条庞大的分水岭。冰川融水形成两股清澈、甘洌的溪流,一条向东,一条向西,奔腾不息,流下山谷,成为生命之源泉。我想,在高速公路旁边我们能够如此近距离实现与冰川接触,可能在中国已经绝无仅有。在此,阿尼玛卿山为我们提供了一回欣赏冰川景观的饕餮盛宴。由于冰川退缩加快,我无法想象,几年后的游人是否还能看到这静卧于分水岭之上的冰川末端。

之五:寻访高原植物绿绒蒿
在阿尼玛卿山之尼照玛山海拔近五千米垭口一处溪流清泉之上,在一片阳光照耀下的山坡砾石草丛之中,我很幸运,终于发现了梦寐以求的绿绒蒿——全缘叶绿绒蒿。
高原植物的花季和雨季有基本同步的规律,每年五、六月份,一年生植物绿绒蒿的叶片便开始伸展,鲜花随之盛放,然后收缩花萼,最终变为果核。八月,当我们发现它们之时,花已枯黄凋零,只能欣赏到直立修长、圆柱状的茎,以及基生叶莲座状肉厚的叶片和带着绒毛的卵形蒴果。这片山坡上生长的全缘叶绿绒蒿数量之多,大大超乎我的想象,感觉中就像自己发现了一座金矿,大致估算一下,足足有百株以上,它们散布在山坡上各个地方。此时绿绒蒿的花期已过,但从海拔、植株高度等元素判断,无疑这是一种全缘叶绿绒蒿。
我们知道,被子植物是目前地球上最完善,适应能力最强,出现最晚的高等级植物。大约距今八千万年前的白垩纪末期,被子植物得到较快发展,成为地球上分布最广、种类最多的植物,而绿绒蒿则属于被子植物中的极品。此前我曾看过很多有关绿绒蒿花卉的照片或描写,英国作家珍妮弗•波特曾将罂粟形象地为“丝绸一般,呈现深浅不同的粉色、红色以及所有鬼魅般的紫色”。评论家约翰•罗金斯这样描写:“当阳光穿过罂粟时,它的光芒四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明亮。无论人们在何处看见它——逆光或是顺光——一如既往地,它都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如盛放的红宝石一样温暖着风”。的确,绿绒蒿之美在于花间透出的“高贵的气质”,让人百看不厌。绿绒蒿,这一生长在地球高处的生命,亘古以来形成的野性力量,不但美丽,更让人钦佩。据说绿绒蒿的种子可以存活百年或更久,花的颜色多种多样,有蓝色、黄色、紫色、粉红色,也有大红色,甚至黑色。所以在中国,青藏高原上的人们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依白梅朵。而在欧洲人那里,绿绒蒿则被推崇为“世界名花”。
在野生高山花卉中,绿绒蒿极具观赏性,因为它的生长地海拔太高,一般在流石滩和冰川前缘,所以要寻找到它非常不易。二十世纪初,绿绒蒿曾倍受西方植物学家的关注,英国植物学家金敦•沃德来到中国,在云南梅里雪山海拔四千米以上的灌木砾石丛中,他巧遇美丽绿绒蒿,在几平方米范围内发现不下四十株。沃德这样描述:“如果不是那坚硬多刺的茎太傲慢,拒绝将拥挤的总状花序作优美的排列,在花朵间没有叶子的话,这些将金色集中于中心的天蓝色大花朵,将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花卉。”后来,金敦•沃德写作《蓝罂粟的故乡》一书,成为将蓝色绿绒蒿介绍到欧洲的第一人。瑞典著名植物学家林奈在《植物种志》中曾将绿绒蒿命名为“欧洲罂粟”,另有学者称其为“蓝罂粟”,或“喜马拉雅罂粟”。由于绿绒蒿的体表长有许多柔长的绒毛,在中国,它被植物学家命名为“绿绒蒿”。
讲述绿绒蒿的故事,我总感觉意犹未尽。1903年,英国采集者欧内斯特•威尔逊曾经专程来中国寻找绿绒蒿。那年七月,威尔逊在四川康定附近的一处高山上发现了这一植物。他说,当清晨阳光升起的时候,山风中摆动着的黄色花朵,向他摇曳着令人心醉的美丽。如果早两个月来到尼照玛山,威尔逊所见“山风中摆动着的黄色花朵”,所感觉到的“摇曳着令人心醉的美丽”,相信我也一定能够欣赏到,可惜来晚了一些。在植物界,欧内斯特•威尔逊是第一位打开中国西部野生植物大门的人。在中国期间,威尔逊曾一度雇用农民达十几人帮自己采集植物,尽管他曾遇到诸如天气、语言、疾病、路险,甚至与当地人发生冲突等诸多麻烦和危险,但在几十年间他仍然为欧洲植物园带去上千种新植物,并通过田野调查的方式确定了许多特定植物物种。1908年,威尔逊在四川小金县又发现大片绿绒蒿。他在书中写道:“在海拔11500英尺的地方,繁盛的绿绒蒿以自己硕大、球状而多褶的鲜艳的黄花,覆盖了数里山坡。”再后来,美国植物学家约瑟夫•洛克来到中国。他在云南丽江和四川木里一带生活了多年,为哈佛大学阿诺德植物园采集了大量植物标本,不过他的阿尼玛卿雪山植物之旅,花费不少却收效甚微,也许是时间和地点不对,寻找珍稀植物的愿望也最终落空,包括绿绒蒿。
上述绿绒蒿的发现故事,已是百年前的一个传奇。专家说,如今在高原发现绿绒蒿就像寻找黄金矿床一样艰难,而我这次很幸运,阿尼玛卿大转山,犹如黄金之旅。不知再过百年之后,我们的后人是否还能有这样的欣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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