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钩/文
颜真卿闻名于世的是其书法,范仲淹一句“颜筋柳骨”,在世人心中固化了他的书法大家形象。
其实,颜真卿更是一位刚烈忠义之士。他立朝刚正,权相杨国忠外放他到河北担任平原太守。那里正是安禄山的“地盘”,颜真卿看出安禄山必反。就假借久雨不止,加固城墙,储备粮食。表面上天天带着僚属宾客泛舟饮酒,让安禄山认为他不过一书生耳。后来安禄山反叛,河朔二十四郡,几乎全部失陷。只有平原,因为颜真卿深挖洞广积粮,成为河朔地区最后的唐室堡垒。唐玄宗听说河朔失陷的消息,叹曰:“河北二十四郡,无一忠臣邪?”正当此时,颜真卿派来使者报平安,唐玄宗大喜,谓左右曰:“我向来不知道颜真卿的为人,没想到他做出这样了不起的事!”
▲颜真卿书法精妙,擅长行、楷书。创“颜体”楷书,与赵孟頫、柳公权、欧阳询在书法史并称“楷书四大家”,又与柳公权并称“颜柳”,誉为“颜筋柳骨”。善诗文,著作甚富,有《韵海镜源》《礼乐集》《吴兴集》《庐陵集》《临川集》,均佚。宋人辑有《颜鲁公集》。
“安史之乱”平定,宰相卢杞专权,嫉妒颜真卿,准备把他排挤出京都。颜真卿去见卢杞,说:“安史之乱叛军攻下洛阳之后,你父亲卢奕被杀,头颅被送到河北示众,满脸是血。我不忍心用衣服擦,亲自用舌头舔净下葬。”卢杞表面惊惶下拜,内心更加恨之入骨。
后来,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叛乱,攻陷汝州。卢杞说:“颜真卿是元老大臣,德高望重。只要派他出马去宣谕,可不劳师而定。”朝中大臣都知道这是“借刀杀人”,可是皇帝准其奏。颜真卿向李希烈宣谕朝廷诏旨。上千部将拿着刀剑,包围颜真卿,皆谩骂,将食之。刀光剑影中,真卿色不变。李希烈用各种手段折磨颜真卿,希望他就范,终不屈,最后将其缢杀,享年76岁,三军为之痛哭。
▲颜真卿壮烈牺牲后第二年,叛乱平定,颜真卿的灵柩护送回京,葬于京兆万年颜氏祖坟。德宗诏文曰:“器质天资,公忠杰出,出入四朝,坚贞一志。”并为此废朝八日。
颜真卿还有个好样的堂兄颜杲卿,一样豪杰。颜杲卿曾是安禄山部下。安史之乱时,设计擒杀安禄山部将数人,河北十七郡响应。史思明率大军攻打他。颜杲卿昼夜防守,拼死作战。但城内兵员短少,寡不敌众,御敌物资全部用完,城池陷落,颜杲卿被俘。安禄山非常愤怒,命人绑颜杲卿于桥柱上,一刀一刀割他的肉吃,颜杲卿骂不绝口,叛贼钩断他的舌头,说:“看你还能骂吗?”颜杲卿依旧含糊不清地骂贼,血竭而终,时年65岁。这天,颜杲卿的幼子颜诞、侄子颜诩以及袁履谦,都被砍断手脚而死,过路的人见了都为之流泪。文天祥《正气歌》:“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所言即此。
颜氏兄弟,都为国捐躯,留下浩然正气,为后世所敬仰。颜真卿《劝学》诗耳熟能详:“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每个中国人,只要提笔习字,如果过不了颜真卿这一关,就不能登堂入室。一直到现在,颜真卿的字帖是学书之人必“临”的范本。其实我们更应传扬他的风骨品格,让他成为后生晚辈们必“临”的人生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