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创/深圳商报记者 杨青
五一爆冷逆袭票房过亿的黎巴嫩新片《何以为家》,不是浅薄地贩卖苦难,而是直指苦难岁月中父母的责任所在,12岁的赞恩在法庭上起诉父母:为什么生下我?他请求父母不要再生孩子。
贫穷成了赞恩父亲的挡箭牌和背锅侠。
如果家庭富有,孩子就会过得幸福吗?
同样在五一期间上映的法国片《天上再见》给《何以为家》提供了答案:NO!
《天上再见》虽是战争题材,讲的同样是父母和子女的问题。当爱德华的父亲找到戴着面具的儿子,跟他道歉,承认自己没有正视自己儿子的绘画天才后,爱德华眼泪汪出,上前拥抱了父亲,多年的隔膜和伤痛在那一刻得到了和解,接下来,爱德华冲到阳台上,一跃而下。
赞恩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难民,最后却有了一个理想的归宿,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
爱德华却从富有的少爷到参军战后的伤兵再到成功的骗子,得到父亲的道歉后却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穷一富,两个不同国家、家庭和遭遇的孩子,都是不愿意回家的孩子。
赞恩不愿意回家是因为得不到爱和呵护。
而爱德华拒绝回家是因为得不到父亲的认可,战后他残忍地给父亲和姐姐送去自己死亡的消息,然后蜷缩在一个贫困的阁楼里,用自己的才华去行骗。
虽然每对父母都知道孩子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但不管是贫穷之家还是富裕之家,父母往往习惯把孩子当成自己的附属物,不尊重他们的意愿:赞恩的日子是一望而知的苦,但衣食无忧的爱德华更苦,因为父亲不让他成为自己,一直试图把他调教为自己理想中的样子。
爱德华的父亲是爱他的,尤其是他死后,愿意花大价钱,把儿子的名字悄悄写在一排被纪念的名单中,甚至在想到他的死日时,晕厥倒地。
但是在爱德华的记忆中的父亲一直是严厉的,不认可的,挑剔的,他感受不到爱,宁肯死都不愿意回家。
这种父权的高压很容易想到台湾导演李安,当年李安在高考补习后没有考中一个理想的学校,在美国毕业结婚后又六年待业在家,直到有机会拿起导筒,在校长父亲眼中,导演一直不是份正经工作,直到李安凭《卧虎藏龙》拿到奥斯卡奖回台湾,他才觉得卸下心头的重担,可以告慰父亲。
赞恩的父母把责任推到了贫穷身上。赞恩的妈妈甚至反驳女律师:我这一生都是奴隶,你还敢批评我?贫穷成了他们逃避父母职责的“背锅侠”。
爱德华的父亲是有反思精神的,肯批判曾经的自己,面对儿子真诚道歉。
父权就像爱德华头上的一柄利剑,在父亲接纳他的一瞬,他用父亲的标准审判了自己。
穷人的孩子和富人的孩子谁更难?《天上再见》和《何以为家》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孩子过得幸福与否,貌似跟贫穷和富有关系不大,反倒跟父母的职责和对孩子的接纳认可密不可分。
让孩子成为孩子自己,而不是父母希望成为的样子,这才是孩子的幸福之本。